[读论文笔记] 最佳实践真的是最佳么?

图书馆员时常面对着大量各种主题德“最佳实践”(best practice)。这些文档当然帮助我们了解别人的实践(或者所谓“行之有效”的实践)。但是从另外的角度上说,我们也往往缺乏对于这些实践的反思。

Gary Price在Library Journal上介绍了加拿大的三位研究者在《基于实证的图书馆和信息实践》(Evidence Based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tudies)2013年第4期上的文章:“最佳实践真的是最佳么?图书馆和信息研究中最佳实践的综述”(Are Best Practices Really Best? A Review of the Best Practices Literature in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tudies)。这篇文章就讨论了这个问题。

Citation: Druery, J., McCormack, N., & Murphy, S. (2013). Are Best Practices Really Best? A Review of the Best Practices Literature in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Studies. Evidence Based Library and Information Practice, 8(4), 110–128.

这篇文章收集了113篇图书馆领域的最佳实践。他们认为,这些最佳实践可以分成如下六类:

  • 观点(18篇,占总数的15%)
  • 文献综述(13篇,12%)
  • 作者所在机构的实践(19篇,17%)
  • 定量或者定性的实证研究(16篇,14%)
  • 之前四种类别的混合(34篇,30%),以及
  • 其他特殊的类型(13篇,12%)

当然在很大程度上,是否是“最佳”取决于如何定义“最佳”以及“最佳实践”。作者发现,在这113篇文献里,只有20篇文献试图定义“最佳实践”这个概念,其他很多文献中,这个概念甚至只是出现在标题里面。而即便在这20篇文献里,对“最佳实践”的定义也是非常不同,比如:

  • 能够产生更好(或最佳)结果的实践
  • 机构和组织制定的标准
  • 通过定量分析以及比较“成功的”组织而产生的标准
  • 适应于特定情况的标准,或者
  • 被人们普遍采用的实践

在结论的部分,本研究似乎支持了之前研究的某些结论,比如最佳实践这件事是很难定义并且证明的,而且最佳实践在实践中更多依赖于人们的观点而不是实证的数据。

作者认为最佳实践中实证的缺失是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的解决之一就是如何在图情教育中嵌入实证的教育——比如如何使用实证的方法评估图书馆的服务效果。那么对于这样的实证教育缺失的环境中呢?(中国,在另外一种意义上,似乎也可以归入此类。)作者建议图书馆从业者当然应该继续在本地语境下采用其他机构的最佳实践,但是我们在思考这些最佳实践的时候,应该有更多的理论上的警醒——一个“好点子”虽然可能对一座具体情况下的图书馆有益,但是它并不是“最佳实践”。

图书馆发现技术的影响:报告及思考

英国两家图书馆领域的非营利性机构UKSGJISC日前合作发表了报告《图书馆发现技术对于内容使用的影响》(87页,PDF文件)(Assessing the Impact of Library Discovery Technology on Content Usage)。这份报告试图分析图书馆的发现技术(以下简称RDS)——其中包括链接解析服务(link resolver),以及网络级的资源发现服务——对于学术资源使用的影响,以及图书馆和厂商对于这些发现技术的态度和参与程度。其结果可以作为图书馆投资这些服务的参考。

毫不意外的,报告发现发现技术在图书馆领域的使用得到了大大的普及:本次研究中77%的被调查者已经在机构中部署了发现服务,另外11%的机构在准备这样做。

但是我本人最感兴趣的部分在于研究中揭示的RDS对于图书馆资源使用的影响:电子书的使用量因为RDS产生了最明显的增加,而电子期刊的使用则比较小。但是在这个总体的趋势之下,使用量的改变同时收到了诸多因素(无论是系统的选择,特定的服务商的特定的数据库的特点……)的影响。

同时,根据这份报告的结果,使用量的增加并不是图书馆选择使用RDS的最重要的原因,图书馆更加关注用户体验、单一的搜索界面、以及检索界面到全文资源的连接。当然,对于大学图书馆来说,发现系统的主要受益者是本科生。另外一个结果是,图书馆往往并不分析这些RDS的使用情况。

其他结论不计,我认为上面的结论其实是一个很诡弔的局面:图书馆领域(似乎无论地域)似乎太安心于低头花钱,而不是去预先评估这些产品,以及在产品部署之后对产品的使用进行评估。

这让我想起,在2.0的时代,一些图书馆会在OPAC 2.0部署之后比较一年之前和一年之后的使用数据(比如编目精灵老师介绍的Huddersfield大学图书馆的数据)。而且情况往往是在新系统采用之后的一年,数据会比前一年有很大的增长。(然后这个系统就会被当作“成功故事”加以宣传。)我当然觉得这样的评估是很有价值的:使用数据进行评估应当是被大大鼓励的,图书馆也当然需要积极分享成功故事来让别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并且提高我们的知名度。

但是我的问题是:这个系统再往后的使用量如何呢?而且超出了使用量(在评估上我们可以管使用量这样的数据叫做output),这些系统对于用户对于图书馆的认知、对于用户的学习乃至于生活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呢(想对应于output,很多后面的问题被称为outcome)?在图书馆的项目管理中,这些问题都是不仅仅需要被事后评估,甚至于需要在项目的开始被预想的。

我并不认为这个报告在output-outcome的分类法上更近了一步,但是在匆匆读过这份报告之后,我更觉得我们评估技术对于用户本人的影响是一件非常需要做的事情。

Library Journal的2011年美国明星公共图书馆评比

今天,Library Journal在网站上公布了其2011年“美国明星图书馆”(America’s Star Libraries)评选的情况,这是LJ第四次全国性的公共图书馆评价活动。前两年的结果也都在LJ的网站上公布过: 20092010。【但我并没有找到2008年的结果】

这个评选,是根据美国博物馆和图书馆服务协会(Institute of Museums and Library Services, IMLS)2009年的数据进行的。这个评选一共包括了美国的7513家公共图书馆,研究根据预算总量把这些图书馆分类,对每座图书馆的四个基本指标进行评分、加总,以评价一座图书馆的基本服务状况。【可以参考10年评选中的一篇文章:影响结果的10个因素】然后在每一个类别中评选出5星、4星和3星的图书馆。其目的在于通过评分,“让图书馆学习彼此的经验、作为图书馆重要性的指示、以及增进人们对于图书馆的关注。”

这项评比主要使用了以下四种数据的人均数值:

  • 访问量
  • 资源流通量
  • 图书馆活动的参加数量
  • 连接互联网的工作站的使用量

值得注意的是,它使用的是当地人口的人均数量而非服务的总量;当然,如同问答#12中所说,这种方法终归还是存在着其他的解释空间的。另外,这四项指标的权重是相同的,因为本项研究的实践者认为这样做的好处大于不足。当然,问答中还提供了另外的技术问题和统计方面的考虑。

根据上述的方法,这个研究一共评选出了262座星级图书馆,完整的列表见此。作为对结果的一个感想是,作为OCLC的所在地,俄亥俄州不愧是图书馆之州,在好几个组里面,俄亥俄州的图书馆都出现在了最前面。

在这个研究中,还有一篇文章分析了经济危机之前和之后【本次的数据在时间上正好位于经济危机之后】,图书馆使用数据的比较。总体而言,如同之前诸多的分析所示,经济衰退让更多的人使用图书馆并且借阅图书馆的资源。但也让我有点惊讶的,至少这个研究表明,经济危机也并没有增加图书馆活动和图书馆中计算机的使用量。当然,这种不及预期也可能是因为每个图书馆收集数据的方法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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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Library Journal: America’s Star Libraries, 2011: Top-Rated Libraries

ACRL的大学图书馆评价标准

大学和研究型图书馆学会(Association of College and Research Libraries, ACRL)在10月批准了对其“高等教育中图书馆的标准”(Standards for Libraries in Higher Education)的修订。

这份标准旨在为了“促进并且维持图书馆在教育学生中的伙伴身份,实现各自高等教育机构的目标,并且让图书馆成为大学的评估和持续发展的领导者”,而对图书馆的表现进行评价。新版的标准强调了图书馆对于机构效率的贡献。

在方法上,这个标准采用一种由原则及表现的模型:通过一些基本的原则确定具体的指标,来评价图书馆在各方面的行动。其列出的九个基本原则为:

  • 机构效率:图书馆是否能够提高大学的效率;
  • 职业价值:图书馆是否推动了知识自由、知识产权和读者隐私等问题的发展;
  • 教育职责:图书馆是否增进了教育工作的开展;
  • 发现:读者在图书馆中发现信息;
  • 馆藏:一般性的馆藏评价;
  • 空间:图书馆是否能够通过实体和虚拟的空间促进用户的学习;
  • 管理:通过持续的规划和评估更有效地实现其使命;
  • 人事:图书馆工作人员的数量和质量;
  • 外部关系:图书馆和学校以及其他外部社区的交流,来宣传图书馆的价值。

下文则列举了每一个原则在现实层面的评价指标,用于实际的评价。比如针对第一条机构效率,本标准制定了以下7个指标:

  • 图书馆定义并且测量在大学使命方面的内容;
  • 图书馆推动其工作与大学、院系和个人的使命保持一致;
  • 图书馆推动其工作与大学的评价指南保持一致;
  • 图书馆建立并且维护一个体系,用可信的方法证明其影响力;
  • 图书馆通过实证的方式证明它如何促进了学生的学习;
  • 图书馆促进了学生录取,学业成绩等各项指标;
  • 图书馆与学校社区沟通,宣传其在教育使命和机构效率方面的价值。

这是一份很完整而权威的大学图书馆宏观评价体系。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关注。联想到年会上超平老师的报告,我想很重要的一个价值就是,我们必须用科学的方式来证明我们的价值。也许方法本身是可以探讨的,但如果不做这件事,图书馆的价值在实际上就是不存在的。当然仅从这个标准的体系本身,我们也可以窥见一些蛮有趣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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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Library Journal: A New Framework May Help Academic Libraries Demonstrate Their Value